０３６ 老虎，老虎（二）
一个美军军官带着一个金发美女，还带着一支横行霸道的军队，这并不希奇。
不过这支军队似乎很敬业，他们几乎是一直徒步，走了很多地方，然后才在西门上停了下来。
西门守卫的是奥登突击队的亨特少校，亨特少校这会儿正在西门最大的餐厅里喝酒。
偏偏这一行九个人对直上来了。
最可恶的是，那中校也还对直朝他走来，一边还肆无忌惮地与挽着她胳膊的金发女人，说着悄悄话。
中校毕竟比他的军阶高，也就是说，他或许也能忍受。
但是这个中校竟然挽着金发美女很绅士地在他的桌子上坐下，仿佛他不存在。
这样的话，他就是生气，也可以当他们不存在。
偏偏那中校还对他高傲地一笑，还说道：“少校，你似乎不欢迎我们和你共进午餐。”
当然不欢迎，但是这话究竟对一个上司说不出口。
难道说欢迎，这也说不出口。
幸好中校不等他尴尬，已大笑起来：“都说你是脾气暴躁的人，这半天到不见少校发火！哈哈哈哈！”他伸出手：“认识一下。乔治．布雷，总部中校副官，奉命暗察甘岭西模范区布防情况。”
亨特少校那石刻一样的脸上顿时也荡起的一丝笑容：“Ａ．亨特，奥登突击队，第三行动分队少校队长，欢迎检查官的到来。”
布雷中校点点头：“这位是情报官西拉上尉。”
希拉点点头，把指尖让亨铁少校碰了一下。
“那么让我们喝一杯吧！”布雷举起伺者早已摆上的酒杯。
亨特举手便倾入了嘴里。
布雷也是一饮而尽。
却站了起来：“我希望你把你的防守方式，给我讲一讲。”
说罢，他已推开了窗子。
亨特少校也站了起来，走到窗口，面上毫无表情地道：“对不起，我没有接到任何命令，你也没有任何文件告诉我你的身份。”
布雷猛地回头，一双眼睛发出熠熠的光泽。
久久地，亨特少校的神经也受不了了：“对不起，中校，这是．．．”
布雷一阵放肆地大笑打断了他的话：“果然是模范治安区！”
亨特少校也被这位有些神经兮兮的中校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突然他脸一板：“我想问问你们的西纳尔将军，为什么他的少校在值勤的时候，泡在酒楼里！”
亨特少校这次是真的愣住了。
随行的上尉一下子站在了亨特的背后。
亨特的头大了：“是，长官！请跟我来！”
“不，把你的车开出来，你随我一起去见你们西纳尔将军。”布雷中校摇摇头。
“长官！”
“你不需要说话，我只要听西纳尔的解释！”
亨特少校的冷脸陡地变青了，突然大声吼起来：“这是我的个人爱好！杀了我也是改变不了的！”
“混帐！军人只有国家利益！在国家利益面前，一切都是错误，不是犯罪的！”布雷中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：“上尉，和这位亨特，Ａ．亨特，去把他的车子开出来。”
亨特突然一昂头：“好，我跟你们去！”
西纳尔几乎睡着了，当副官急忙忙地冲进来时，他狠狠地瞪住他：“难道你看见了老虎。”
“不，是西贡总部来的暗访检查官！”副官急急地道。
“什么，老家伙们给我派来了个什么官？”西纳尔皱起了眉。
“他们根本不讲理，直闯了上来！”
“岂有此理？”西纳尔顿时怒火上升。
突然，电话铃猛烈地响了起来。
西纳尔一把抓起：“说！”
“将军，我们抓住了又一条大鱼！”
“说清楚点！”
“我们在陈美娘父亲的公馆前抓到了一个带枪的越南人！”
“好！带回来！”他一下子兴奋起来。
“叮铃铃！”另一部电话也急促地响起来。
西纳尔当然知道这部电话的重要，又是一把抓起来：“讲！”
“陈美娘也熬不住了。说出了她是甘岭西地下党的**．．．”
西纳尔太兴奋了。
可是下面的话无论多么让他兴奋，他也听不到了。
因为西贡总部的布雷中校到了。
他的身后，是几乎被押着的亨特少校，还有六个机头大开，杀气腾腾的汉子。
“西纳尔准将，你被捕了！”布雷中校话音刚落，六个汉子已分头行动了。
两个关了门，一个控制住了副官，三个闪电般逼住了他。
“为什么？”西纳尔准将反而平静了下来。
布雷中校很快乐地笑起来：“准将先生，你的司令部大楼的守卫都不称职。”
西纳尔准将盯住这位个子略显矮小，或者说，象东方人一样的身材的中校：“我不明白，中校！”
布雷中校轻轻地摇摇头：“不，我是老虎！”
西纳尔的心一沉，但接着就挤出了一丝笑：“你真会开玩笑！”
“我从来不和敌人开玩笑！”
西纳尔的头上冒汗了，突然摇摇头：“不，不可能。你是欧美人种，老虎是欧美人种？不可能！”
布雷中校，也就是老虎笑了：“这个问题，在我有兴趣时，会告诉你。”
亨特少校叹口气，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，幸好公羊子这个羊倌出生的小子，从小就爱观察那种形状的动物，生性暴烈。早看出了这个亨特脸象石头，身体象劣马，不是个善类。这会儿见不是头，只一掌砍在他脖子上，让他停止了挣扎。
老虎摇摇头：“他的作用完了！现在我们用你了。”
西纳尔颓然坐了下来，摇摇头，喃喃道：“真难以相信，你会这样轻易地得手。”
老虎面色一端：“西纳尔，你如果和我们合作，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“那么，你把我象亨特一样干掉吧！”西纳尔闭上了眼睛。
突然，桌子上的一部绿色电话响了起来。
西纳尔的脸色一变，伸手要去抓电话。
老虎已飞快地抓在了手里。
老和尚已迅速地把西纳尔的嘴巴堵上了。
西纳尔在激烈地挣扎着，电话里已响起了迈克的声音：“老同学，你真是很有趣。你不是说，在园顶歌舞厅，还有晚会吗？我决定，今晚十点我准时到！”
老虎轻声道：“是先生，我们将军正在忙，但是，八点他会在歌舞厅门口迎接你的。”
老和尚松开了手，西纳尔大口地喘着气，声嘶力竭地道：“你们不能这样干！”
“为什么不呢？我们知道，他的名字叫迈克，议长的公子，似乎比你还值钱。”老虎轻声而快活地道。
他说罢，拉开了窗帘，下午的阳光发黄，让天地下的树木都沐浴在金色中：“真美妙！西纳尔，你为我准备了太多的东西！”
西纳尔发出了一声**，突然眼睛睁开了：“我们做笔交易。我放了你们的地下党**，你们放过迈克和我。”
老虎盯着他：“你已经知道了她是**？”
西纳尔愣了愣：“我们也只是揣测。请相信我！”
老虎紧盯着他：“你们还逮捕了什么人？”
西纳尔摇摇头：“我还来不及动手。”
“放屁！”老虎眼睛一凛。
西纳尔闭上了眼睛：“如果你们不愿意，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吧！”
老虎坐了下来：“我现在看着你命令你的人，立刻停止抓人！”
西纳尔点点头，抓起了电话，不一刻接通了，他对着电话：“我命令，立刻停止一切抓人行动。对，这是命令。在没接到我的通知，不准乱抓一个人！”
老虎点点头：“你现在马上把陈美娘和他的父亲母亲带到这里。”
他再回头：“老和尚，立刻用这部绿色电话，联系我们的人，证实城中地下党的人，是否安全转移？”
“是！”老和尚拿过了电话。
老虎继续道：“你必须把我们送出去。在天黑以后。”
“你们会不会放我？”
“不会，这些只是放过迈克的条件。”
西纳尔点点头，竟然爽快地答应了。
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，老和尚终于第二十次放下电话。
屁股上面栓了拉着出了弦的手雷的副官，终于第二次开门接来了被药物控制得时而清醒，时而糊涂的陈美娘，还有她一脸惊惶的父母亲。
天渐渐地暗下来了。
两辆装甲车载着老虎、西纳尔和陈美娘、黎英他们，驶出了司令部大门。
这时，参谋长约翰逊正好回来，看着飞驶出去的装甲车，轻声地问道：“出去的是什么人？”
“将军！”
“什么？将军？他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他只沉疑了一下，就飞快地冲向司令的办公室。
接着大声地喝起来：“给我把门砸开！”
士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门砸开。
他冲进去，在屋里发现了已没有气息的亨特。
听完大楼内卫的汇报，他的脸色变了：将军被绑架了！只能是越南游击队，也就是，老虎！
可是，内卫都证实，确实是一群美国军人，在一个高傲的，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中校带领下，还有亨特少校带路，闯进了大楼。
他们也试图阻止，但是，这群人和那中校都一个德行，根本不停留，声称是西贡总部的巡查官。
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个个都是杀手，出手就把人撩一丈多远．．．
“他们是欧美人种？”
“是！”
参谋长也不由得摇起了头：“难道老虎会是一个欧美种族的人？”
他一把抓起了红色电话，要通了西贡总部。
总部回答：没有派人前往甘岭西。
他立刻抓起了另一部电话：“立刻出动四架直升机，跟踪出西门的两辆装甲战车，不断报告方位！”
打完，一下子跳了起来，钻入机要报务室里：“快，给山口发报，立刻跟踪两辆从西门出来的装甲战车。伺机营救西纳尔将军！”
直升机的轰鸣声传来，不一刻，就有四架直升机跟踪上了两辆装甲战车。
老虎出了西门司令部，就把开装甲战车的美国鬼子处理了。
这会儿，他和一排副排长阿元，一人开着一辆战车。
阿元原来就开过坦克，胆大心细，把战车开得飞快。
可是这无济于事，那直升机象牛皮糖一样贴住了两辆装甲战车，大有跟你到天涯的架势！
装甲战车很快地冲完了战略村道，进入了几乎无路的丛林里。
但是直升机仍旧跟着。
老虎大声地咒骂了一声，抓起战车通话器：“全部减速，减到低速。”
两辆装甲战车顿时一下子把速度减了下来。
灯光变暗，轰鸣声减小。几乎隐藏在了丛林里。
可是那四架直升机竟然转了一圈，认准这个地方，就地盘旋起来。
老虎冷笑一声，命令道：“阿元和我开装甲战车，继续前进，其余所有人都下去！”
黎英最后一个下去，临走拉了老虎一下：“保重！”
老虎顿时笑起来：“生命这么美好，我当然会保重的！记住，把所有人马上带回营地！”
说罢，他一推操纵杆，装甲战车发出一声轰鸣，再次灯大亮，轰鸣声大起，车子象一头怪兽般咆哮着，闯开丛林，向前冲了出去。
顿时四架直升机也动了，跟了上去。
黎英命令整理了队伍，大家一起向前走去。
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远，直升机的影子也旋向天际。
为了隐蔽前进，只前中后，用了三支电筒，而且都用布包着。
所以，整个丛林里，除了脚步声，很是安静。
就是那脚步也很缓慢，因为西纳尔走得是磨磨蹭蹭的，因为陈老先生和他的夫人都不习惯在丛林里走路，而陈美娘到是被黎英搀扶着，不过速度也快不起来。
下弦月露出了头，探头探脑的，光线也格外的隐晦。
突然，一声宿鸟飞了起来。
黎英一下子站住了，沉声道：“注意警戒！”
老和尚他们六个人迅速地扩大了警戒区域。
突然，直升机的轰鸣声再度传来。
只见两架直升机再一次向大家的头顶而来。
老和尚轻叫一声：“有奸细指引方向，全体准备战斗！”
直升机上的炸弹已落了下来。
是燃烧弹，一触及丛林，立刻激起了大火。
顿时，把丛林照亮了。
几乎同时，一阵子弹从丛林里扫射过来。
老和尚他们早占据了各自的位置，一面反击，一面大声道：“黎队长和公羊子不要停留，继续转移！”
一直象温猪一样的西纳尔突然动了，身子一穿一窜，在丛林里翻滚着。
公羊子羊鞭出手，正正地套住了他。
一串密集的子弹向公羊子倾泻而来。
立刻遭到了老和尚的反击，耳听得两声惨叫。
但是，更多子弹扫过来。
老和尚他们扑过来了。
公羊子摔手就是一串子弹射去。
西纳尔发出了一声惨叫，但是身子继续凶狠地在丛林里翻滚。
公羊子的手上的羊鞭一松，不由破口大骂：“狗杂种！”
原来他的羊鞭竟被子弹打断了。
他发了狠，身子也是一翻一滚，手榴弹连续两颗追了上去。
爆炸的火光中，可以看到，许多的黑影在晃动。
直升机上，也开始向火光处降人下来了。
“撤！”老和尚只一把把还要追击的公羊子拉了回来。
“杂种！归儿子！狗东西！．．．”
老和尚、公羊子一边退却，一边不断地点射，公羊子海鸥在不断地咒骂！
“一人背一个，急速后撤！”老和尚大声地命令。
老和尚、公羊子，还有特别游击队的胡道荣、陈明华、黎平，五个人交叉掩护，保护着黎英他们三人背着陈美娘他们三人向丛林退！
直升机打出了照明弹。
敌人追得更紧了，而且随着直升机上面下来的人越来越多，成几路迅速地开始了迂回包围！
老和尚冷笑一声：“全部停止射击，五人成梅花布阵！把黎队长他们围在中间，静默撤退！凡进到离我十米，立刻狙杀！”
